第二天,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言叔和林婶没去开店,言朗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我一个人坐在客厅,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“言老板,在家吗?”
我抬头一看,是一个穿着唐装的胖老头,笑眯眯的,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的木盒子。
是店里的老主顾,外号“张半城”,据说半个城的古玩都经他的手,精明得很。
言叔听到声音,只好从房间里出来,强挤出一丝笑:“张老板,什么风把您吹来了。”
“哈哈,我来给你送财运啊。”张半城把木盒子放在桌上,打开。
里面,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。
那玉镯色泽鲜艳,水头十足,在灯光下,流光溢彩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“言老板,你给掌掌眼。”张半城一脸的得意,“我一个远房侄子,在工地上挖出来的,说是前朝贵妃的陪葬品。他不懂行,我花了一万块钱就收了。你看看,这东西,值多少?”
言叔拿起玉镯,仔细地看了起来。
他看得越久,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,眼神里也渐渐露出了贪婪的光。
言朗也闻声从房间里出来,看到玉镯,眼睛也直了。
“爹,这……这像是传说中的‘一汪碧’啊!要是真的,至少值一百万!”
“何止一百万!”张半城哈哈大笑,“言老板,咱们老交情了。我也不跟你绕弯子,这东西,我急着用钱,五十万,你拿走,怎么样?”
五十万,转手就能赚一倍。
这是天大的漏啊!
言叔的心,怦怦直跳。他几乎就要点头了。
就在这时。
我走了过去。
我拿起那只玉镯,看了一眼。
然后,我把它放在了桌上。
“假的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
空气,再次凝固。
张半城的笑容,僵在了脸上。
言叔和言朗,也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,愣住了。
“小丫头,你胡说什么!”张半城最先反应过来,脸色一沉,“小孩子家家,懂什么!”
“我不懂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但我知道,这只镯子,是用玻璃做的。里面的绿色,是染料。你手上沾的土,是昨天刚从城外李家花园里挖的。还有,你那个所谓的远房侄子,其实是你雇的托儿,他现在就在街对面的茶馆里等你消息。”
我每说一句,张半城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我说完,他已经面如死灰。
他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鬼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……”
“我看到的。”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当然不是看到的。
是我刚刚用我那还没完全退化的神识,扫了一遍。
张半城瘫坐在椅子上,冷汗直流。
他知道,今天,是栽了。
他本想趁着言家最近名声不好,急于赚钱翻身,设个局,狠狠地坑他们一把。
没想到,被我这个小丫头,三言两语,就给戳穿了。
“滚。”
这次,说话的是言叔。
他的声音,不大,却充满了愤怒与后怕。
如果不是我,他今天,就要倾家荡产了。
张半-城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屋子里,只剩下我们一家人。
言叔和言朗,看着我,眼神复杂无比。
有震惊,有感激,还有一丝……敬畏。
“真真……”言叔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谢谢你。”
言朗也低下头,小声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……昨天,是我说错话了。”
我看着他们。
心里那块堵着的石头,好像,松动了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