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可我也只是点了点头,并没有再多说其他的意思。
阿锐很着急,用力拉着我坐下,告诉我他今晚会过来是打算和我说一件事。
他说他不想再骗我了,突然说:“全哥,你不知道吧,其实我是女的。”
什么?
我怔住了。
怀疑他是不是因为目击了弃尸现场,搞得人都不正常了。
阿锐见我不相信,憋红了一张脸,二话不说就脱了衬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身子,和一件扁平的素色内衣。
他变成了她。
她还拉我的手,往她的胸部上放。
我受了惊吓,急忙缩回手,眼睛却离不开那。
怎么会这样?
一直以来,阿锐都理着平头,整个人硬邦邦的跟个竹竿一样,左脸颊上还有扭曲蜿蜒到脖颈的一大片烧痕。
原来是个女的吗?
“我没打算骗你,真的,全哥。我只是找不到机会和你说,你见我第一面就错认我是男的,我想着那样也好,称兄道弟后关系才能更加亲密熟悉,其他人好像也看不出不对劲……”
我不想听下去了,气急败坏地拿起衬衫扔到她身上,让她赶紧穿衣服滚蛋。
但阿锐穿好了衣服,却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她突然说起了我坐牢的事,说起我和她在狱所里曾见过一次面。
一年多前,我和阿锐是在一次“重塑新生·社会帮教”的演出现场相遇的。
那个时候临近年底,我所在的狱所为了给轻型犯们一点温暖慰藉,特意向上级申请了公益演出,期间还让几个劳改得不错的狱友出了个节目上台表演,我不巧就是成员之一。
而阿锐是一个舞狮表演里戴大头娃娃头套的人。
那个时候节目正在进行着,她在台上不小心被绊倒,头套掉落露出一张毁容恐怖的脸,很快成为了大家议论的焦点,她只能慌乱地解下马尾辫用头发遮挡住疤痕,狼狈地跑下台。
后来是我路过看见正在哭泣的她,稀里糊涂就坐到她身边给她递了纸巾。
没想到一个举动惹来一阵哭诉,我听她说着她因为一场火灾毁了容被前男友抛弃的事。
更没想到是,我的几句安慰会带给她温暖,成为救赎她的希望。
阿锐说了很多话,而我终于知道,我们会再次相遇,也许一直都是她在打听我、追随我。
我看着阿锐的眼睛,没来由地想到了真心换真心。
鼻头一酸,打算对阿锐全盘托出这部手机为何会被我偷偷拿回了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