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的时候,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刚睁开眼,身旁相熟的护士就连忙去喊我的主治医生。
主治医生推门进来时,脸上露出复杂神情,他站在我床边看了看各项体征后,忽然说。
“适配的肾源,我们已经找到了。”
“只是对面要求先给一百万,你能拿出钱来吗?”
我沉默片刻,抬头看着天花板。
儿子死后,我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欲望。
可我还要活着,替他报仇,拿回他应得的一切!
但一百万,对于现在的我来说,完全是遥不可及的数字。
我声音嘶哑着回答。
“我尽力,但是需要时间凑一凑。”
医生点头同意,离开病房前,他轻叹了口气说。
“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病房门被关上,我弯下腰,把头埋在被子里,掩住自己的哭声。
说来好笑,生命分秒加速流逝的时候,我竟然是从陌生人身上感受到暖意。
我身上的伤还没好,但为了凑钱,我准备先去找顾宁霜。
准备离开医院前,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,只是忽而又不见。
站在医院门口踟躇片刻,我重新回头。
没过多久,我就在妇产科门口看到顾宁霜的男秘书。
……
刚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,我就看到顾宁霜靠在老板椅上,柔声对电话那头说。
“不用紧张,我有的是钱,你放心去检查。”
她还想说些什么,就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,冷着脸挂断电话。
面对我时,他再一次恢复之前骄矜模样。
“现在知道来和我道歉了?我告诉你,晚了!”
我漠然看着顾宁霜,主动提出离婚。
“我们离婚吧,你不是早就想要我给蒋山让位了吗?”
“我只有一个要求,我要一百万。”
顾敛源听到我的话,并不惊讶,只是冷哼一声。
“一百万,你还真是异想天开,脑子被扇坏了吗?”
“你也配一百万?”
她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,直接砸在桌子上。
顺带着一叠厚厚的账单。
“这些是你跟儿子这些年来的开销,包括奶粉费和尿不湿。”
“离婚可以,但你要净身出户,再还清这些年的债务。”
“我这些年可不是白养你的。都得还给我!”
“儿子必须跟我,他是我的孩子,他吃我喝我的我可以不算不跟他要,但你的必须算清楚。”
我彻底心死,无边际的荒谬瞬间占据我的内心。
她记录的事无巨细,从我们结婚一直到现在,每一次的费用全都记录了下来。
更可笑的是。
我在上面看到了昨天儿子午饭的费用。
我看着笑出了声,紧咬的唇染上血色。
多年夫妻,到最后却是算计一场。
我冷笑一声:“想必儿子他不会愿意跟着你的。”
顾宁霜朝我不屑一笑,满是嘲弄。
“儿子他迟早会知道,谁对他才是最有帮助的人,跟着你这个只会吸血的父亲有什么用?对他的前途毫无帮助。”
“你们父子如果还是执意两合伙算计我的财产趴在我身上吸血,我不介意给你们一点小教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