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来时,已是两天后的深夜。
高烧让我的视线模糊不清,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痛。
我刚艰难地睁开眼,手机便疯狂震动起来。
是秦斯年。
“苏橙,安全T没有了,你赶紧去城西那家进口超市买最贵的那款!梦梦要用的,立刻去!”
他甚至没给我开口的机会,便挂断了电话。
我闭上酸涩的眼睛,手机从指间滑落,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它拾起,轻轻放回我枕边。
随后,温暖的指尖抚上我紧皱的眉头,一点点揉开那些痛苦的痕迹。
我抬眼,对上了陆凌峰深邃的目光。
“你终于来了……”我嗓音沙哑,像被砂纸磨过。
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色,低声道:“是我的错,来晚了。”
原来那晚他见我迟迟未归,便知情况有变。
他不顾危险翻越高墙,在雪地里找到奄奄一息的我,连夜送医。
可笑的是,秦斯年至今都没发现,我早已离开。
“走……我要离开这里……”我挣扎着撑起身子,干裂的唇瓣颤抖着,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。
陆凌峰眉头紧锁:“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我一刻都等不了了。”我摇头,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。
他终究拗不过我,“好,我都安排好了,你的这个身份,就死在了这里。”
陆凌峰用厚厚的毛毯将我裹紧,带上私人医生,直接登上了他的私人飞机。
当飞机冲破云层,彻底远离那座城市时,我才终于松懈下来,陷入昏沉的睡眠。
降落后,我的手机突然弹出几条秦斯年发来的消息。
“后天我和梦梦的婚礼,你必须出席,别让梦梦被人指点。”
“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,否则,结婚证上的名字,我就换成梦梦。”
“只要你来,我答应你,补办一场婚礼。”
我冷笑一声,指尖轻轻一挑,电话卡从卡槽里弹出。
下一秒,它和手机一起被丢进燃烧的壁炉,火舌瞬间将它们吞噬,化作灰烬。
与此同时,秦斯年盯着始终未回复的对话框,烦躁地扯松领带。
他本想让秘书查查苏橙的去向,可转念一想,“她不过是在耍脾气罢了。这是她惯用的伎俩。”
他嗤笑一声,将手机丢到一旁,“等她服软了,哄两句就好。”
可此时的我,早已辗转行程,彻底抹去了我的踪迹。
几天后,秦斯年和郁梦的婚礼如期举行。
宾客满座,香槟玫瑰堆砌成华丽的背景,可新郎却频频看向入口,眉宇间压着不耐。
“斯年,你怎么了?”郁梦挽住他的手臂,娇声问道。
他勉强笑了笑:“没事。”
可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浓。
就在牧师即将宣布新人交换戒指时,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。
一队身着黑色制服的人整齐步入,每人手中捧着精美的礼盒,走到秦斯年面前。
为首的男子微微躬身:
“苏小姐为秦总婚宴献上贺礼,祝二位百年好合。”
宾客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。
秦斯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,唇角勾起志得意满的弧度。
他抬手示意婚礼仪式暂停,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,亲手掀开了第一个礼盒。
一顶镶嵌着碎钻的公主皇冠在丝绒衬布上熠熠生辉。
秦斯年表情骤然凝固。
他认得这顶皇冠。
那是苏橙熬了无数个夜晚,亲手打造的参赛作品。
她曾捧着它对他笑着说,“等我们婚礼那天,我要戴着它走向你。”
可惜,他让她连同奖项一起让给郁梦。
如今,一切如他所愿,他怎么不开心了呢?
“啪!”
他猛地合上盒盖,指节泛白地扯开第二个礼盒。
一只透明水晶罐静静立在猩红丝绒上,罐中的液体里悬浮着一个已成型的小仁儿。
“天啊——!”有女宾客尖叫着打翻了香槟。
整个宴会厅死一般寂静。
秦斯年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额角青筋暴起:“苏橙……你找死!”
他暴怒地掀开第三个礼盒。
里面的东西让他顿时大惊失色!